在昨晚的节目里,车澈说rapper的敌人不是节目组,而是关掉音乐的人。
按照这个说法,那听众的敌人岂不就是那些一听就想关掉的音乐?rapper说,你不喜欢我的音乐,你是我的敌人;听众说,你的音乐垃圾,你是我的敌人。这样彼此树敌有意思吗?rapper、听众都是喜欢说唱的人,热爱相同的文化,是属于同一条战线的,怎么会是敌人呢?
听众不可能喜欢所有rapper的歌,rapper也不可能让所有听众满意,不喜欢的歌关掉太正常了。想知道谁才是rapper真正的敌人,得弄清楚谁才是“彻底关掉”音乐的人——是让你修改歌词的人,是下架你作品的人,是取消你演出的人,他们才是你的敌人——包括GALI这期的歌,歌词也有较大改动。
今年2月,XZT写了首《镜子》,被网易云反复下架,当时杨和苏感慨道,“我希望将来写歌的时候可以不用犹豫,也不用把最好的作品都放进抽屉里。我希望好的作品可以不再被下架,真实的音乐可以被更多人听到。这就是我,作为一个普通人,普通音乐人,最大的梦想。为了这个梦想,我愿意付出我的一切。”
杨和苏新专辑《辩护人》的intro叫《改歌词》,以对话的形式表达了对改歌词以及不准纹身、染发的不满。
经纪人:哎,你过来。
主人公:怎么了哥?
经纪人:你这歌词...再改一下,改改
主人公:唉不是,我这还有什么可改的呀,我真是服
经纪人:你跟我急有什么用啊?最后再过不了怎么发呀?要么改,要么自己留着听吧。
主人公:唉行,那我再改改哥,好吧?我再改
经纪人:还有啊,身上那纹身给我遮上,头发染回去,每天搞这些没用的干嘛呢?
主人公:我是初中生还是学前班啊,这怎么什么什么都不行啊?
经纪人:你要么就别玩儿,想玩儿咱就按规矩来。
主人公:不,这谁定的规矩啊?
经纪人:让你干嘛就干嘛,问东问西哪那么多废话啊?SB吧?
主人公:嗯...好吧
《改歌词》描述的正是《中国新说唱》的场景,节目组对歌词、纹身、发色有着严苛要求,但这不能怪节目组,节目组只是执行者。杨和苏问“这谁定的规矩啊?”定规矩的人,才是rapper的敌人。
10月4日,我写了篇《严敏:希望等你长大了,我们就可以播原歌词了》,发出去1小时7分,推文阵亡了。那期《说唱新世代》播出后,有网友吐槽夏之禹《Hometown》的歌词被改得面目全非,严敏回复她“揣着明白装糊涂?还是你真的太小了?希望等你长大了,我们就可以播原歌词了!”C-Low的《一块胶布》播出后,该节目引起了上面的人的关注,《Hometown》的歌词被改成那样,是因为歌词是上面的人和节目组一起修改的。
上面那些定规矩的人,才是rapper的敌人,这只是敌人之一,rapper的敌人,是这操蛋的世界。
杨和苏专辑《辩护人》,就是在对抗这操蛋的世界,为他人的困难、社会的困境发声,《小丑女》是在为bad girl发声,还没发的《豫章书院》一看歌名就知道是在为受害的孩子发声。
我喜欢说唱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,说唱敢言流行音乐之不敢言,敢于揭露、对抗世界的阴暗面。从Hip-Hop的精神内核就可以看出这个文化的对抗性——用peace对抗暴力、战争,用love对抗仇恨,用unity对抗分裂,用having fun对抗沮丧、焦虑等负面情绪。
所谓对抗,不是怼天怼地,乱骂一通,对抗往往特别温柔,比如《We We》,平静地描述世界各地的苦难,没有愤怒,没有抱怨。
《说唱新世代》收获了良好口碑,就在于选手为不公发声,为弱者捍卫。严敏说,这节目是在寻找用讲真话的方式,为自己和所在群体发声的世代表达者。
我认为,说唱有三个层面。第一个是层面是写自己,这是大多数rapper正在做的事;第二个层面是写他人,为他人发声,比如校园暴力、留守儿童、抑郁症群体;第三个层面是写万物,脱离人的范畴,大千世界为我所用,比如动物保护、环境污染。
倒不是说哪个层面更高级,但不应该只局限于第一个层面,说唱是海纳百川的,是rapper与世界对话沟通的方式,也是对抗这操蛋的世界的武器。
Hip-Hop是什么?每个人有不同的答案,我的答案是,Hip-Hop就是不向这操蛋的世界妥协。面对节目组发了链子又被收回去,GALI没有妥协,写了diss track;面对修改歌词,面对社会的不公,杨和苏没有妥协,写了专辑《辩护人》;面对这操蛋的世界,《说唱新世代》的选手没妥协,写了那些为弱势群体、为世界和平发声的歌。
本文标题:rapper的敌人不是关掉音乐的人,而是这操蛋的世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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